放映厅/征程启航
跳转到导航
跳转到搜索
剧情流程:
α | |
---|---|
角色 | 台词 |
初见 | |
我离开客舱,来到了游轮的甲板。靠近栏杆,马上就看到了正在为油轮护航的她们。 | |
她们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我,向我简单地点了点头。我朝她们挥挥手,随后转身打算返回客舱,不干扰她们继续任务。 | |
玩家 | ——真巧啊,玛利亚女士。 |
一位头发花白的女性也来到了甲板上,看她的眼神,似乎找我有事。 | |
她是这趟任务的委托人之一,据说要去一处进行考古勘测。我虽然对考古有些兴趣,但从未与这方面的人有过接触,也不知道她找我要做什么。 | |
玛利亚 | 幸会,玩家先生。(顿了顿)你现在有空吗?希望你能帮我解开一个“小小的疑惑”。 |
玩家 | 时间是有的。但以我的学识,恐怕没办法帮到你。 |
玛利亚 | (轻笑)你跟传闻的一样,是个谦虚的人。我也不卖关子了,前不久有人找我鉴定一件古代C国的青铜器。可他拿来的东西,亦真亦假。 |
玩家 | 你这句“亦真亦假”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,玛利亚女士。 |
玛利亚 | 等你见到,自然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。那么,请随我来。 |
我跟着玛利亚女士来到了她的舱室。 | |
她招呼我坐在沙发上,接着走进了隔间。不一会儿,她捧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木盒走了出来。 | |
等她靠近些,我才看清那木盒上雕刻着山水风景,虽然我对古董没什么了解,却也能感到这木盒并非一般的物件。 | |
玛利亚 | 让你久等,准备好了吗? |
玩家 | 我自认还是有些定力的。请。 |
她浅浅一笑,轻轻地打开了木盒。木盒之中的红色衬布上,躺着一个表面刻有山纹与云纹,长筒形、平底、下有三短足的酒樽。 | |
但最为神奇的是,它通体呈金色,仿佛没有经历过岁月的变迁。 | |
玩家 | 现代工艺品? |
玛利亚 | 一开始,我也是这样想的。从器型来看,这是件公元三百年左右的青铜酒樽。可就算它有序传承至今,也绝不可能没有半点锈迹。 |
玛利亚女士从盒子里取出了酒樽,将它递到我面前,继续解说。 | |
玛利亚 | 从材质、做工上来看,它确实符合器型年代的基准。然后,还有个能验证这个猜想的决定性证据。 |
她握起酒樽,转动了半圈,展露出了酒樽的底部。在那之上,覆盖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斑点。 | |
玛利亚 | 这是未知原因而沾上的泥土。通过采样对比检测,可以确定其年代正是公元三百年左右。 |
玩家 | 尽管如此,这样的外表也会被认作“造假”吧。这个酒樽的现状,实在无法以科学来解释。 |
玛利亚 | 是的。想要让它问世,还需要很多科学理论来支撑。 |
玩家 | 可以预想这条路有多艰难。 |
玛利亚 | 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,不是吗? |
玩家 | 是这样没错。但我还是没搞懂你邀请我来观看这只酒樽的目的。另外恕我直言,无论真伪与否,这件酒樽都是我国的文物。后面的话,想必不用我多说了。 |
玛利亚 | 呵呵,我知道你的意思。放心,这件酒樽的主人已经将它捐给了你们的博物馆,我也只是代为保管。请你来的目的,就是护送这件文物回国。 |
玩家 | 这……有点太突然了。 |
玛利亚 | 这件事不能声张。像这般奇特的文物,一旦走漏风声,会招来许多麻烦。 |
玩家 | 既然这样,为什么不委托专业的安保团队? |
玛利亚 | 你在目睹了这个酒樽后,还会放心把它交给其他人吗? |
玩家 | (苦笑)原来是“请君入瓮”啊。 |
玛利亚 | 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,玩家中校。 |
玩家 | 我知道了,玛利亚女士。 |
玛利亚点了点头,小心地把酒樽放回了盒中。 | |
玛利亚 | 就这么拿出去太显眼了。等这趟任务结束,我会混在谢礼中交给你。 |
玩家 | 好的。那接下来该…… |
玛利亚 | 我这里有不错的茶和点心,你就当是来陪我喝下午茶了。当然,我也准备了她们的份。 |
玩家 | 我替她们谢谢你了,玛利亚女士。 |
玛利亚 | 没什么。那就有劳你再陪我这个老人家聊聊天了。 |
一周后,我们回到了港区。 | |
我本想休息一下直接去博物馆,可馆方说库房最近在清点加维护,暂时无法接收。看来这东西要在我这待一阵了。 | |
思前想后,我还是决定把它放在办公桌上。这么贵重的东西,要时刻处于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才能安心。 | |
玩家 | (虽说港区的安全等级不是一般的高就是了。) |
就这样,我照常开始工作。 | |
下午五点。 | |
按照惯例,我该去食堂里打一份饭回来吃。 | |
虽说这个时间段已经够早,但我只要坐在食堂里,周围很快就会“长”出一堆人来。为了维护秩序,也为了能更早投入工作,我的选择都是外带。 | |
将桌面系统调到待机界面后,我正准备起身,耳朵却捕捉到一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。 | |
——潺潺流水声。 | |
声音很快就消失了。但以我对这间办公室的熟知程度,没一会儿就锁定了“元凶”。尽管,发出那声音的“东西”很不合理。 | |
正是这张桌子的新客人——装有酒樽的木盒。 | |
玩家 | 除了我之外,没有其他人接触过它,可以排除是恶作剧的可能…… |
那,这盒子本来就有发声机构? | |
抱着这个疑问,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木盒,放在了面前的位置。深吸一口气后,打开了盒子。 | |
玩家 | …… |
酒樽还在里面,只是由一周前初见的躺卧变为了竖立。那耀眼的金色,依旧是那么不真实,反射的阳光照得我—— | |
玩家 | 反射? |
仔细一看,酒樽里多了未知的透明液体。 | |
玩家 | 水?还是酒? |
嗅了嗅,没有酒的独特气味,大概是水吧。可是,这是从哪来的? | |
鬼使神差下,我伸出手指,触碰了酒樽里的液体。 | |
一股凉意直冲大脑,完全不亚于漂流时被激浪拍打面门。这宛如触电般的体验让我迅速抽回了手指,甩了好几下。 | |
咦?生人? | |
玩家 | ——谁在说话? |
这才五点多,就算是白日梦也太晚了一点。 | |
你不是鹏,怎会…… | |
玩家 | 鹏?你是什么人?怎么知道这个名字? |
你认识她? | |
好!进来一叙—— | |
玩家 | 你说什么—— |
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将我的意识抽离,等再次醒来,眼前变了副样子。 | |
湖泊、山峦、湖心亭。 | |
而我坐在石凳上,面前是一张圆形的石桌,上面摆了两个酒樽。那形制和璀璨的金色,正是我代为保管的那个。 | |
总之,这绝不是我的办公室。 | |
女声 | ——长得甚是俊俏,不错不错。 |
之前听到的声音再次出现,随着话音落下,我对面的位置上多了一团模糊的人影。 | |
玩家 | 请问? |
女声 | 此为何处?我是何人?你又为何到此?莫急,一个个来。 |
女声 | 只是这副模样不便交流,还得请你帮个小忙。 |
玩家 | 没问题。我也想尽快摸清这里的情况。 |
女声 | 哈哈,够豪爽。你就不怕我是吃人的精怪,要取你的性命? |
玩家 | 会有这等闲情逸致,就算是精怪,也该脱离了吃人的陋习。 |
我指了指这周遭的环境,还有桌上的酒樽。 | |
女声 | 你说得也有道理。好了,不与你玩笑了。你呀,想想我该是何等模样。 |
玩家 | 我? |
女声 | 与你交流,自然遂你的意。你想想便好,不必言说。我自有法子弄清你脑瓜里的想法。 |
玩家 | 那就…… |
像是真的感应到了我脑中的念头,对面那模糊的人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。不一会儿,她便笑盈盈地看着我,点了点头。 | |
?? | 你这后生确是见过些世面,这模样深得我心,是得夸赞你一番。 |
玩家 | 你也不怕我故意整你? |
?? | 这才过了一会儿,你就用我的法子来逗我,属实有趣。我算是有些明白,依鹏那个闷葫芦的性格,为何会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了。 |
玩家 | 听你的口气,好像跟她很熟。 |
?? | 也不是特别熟。她不常与人沟通,又喜欢天南地北乱飞,想找着她可得费些力气。你倒好,竟能让她分出些许元神附在你身上。 |
她捻了捻发丝,饶有兴致地看着我。 | |
?? | 扯远了,还是从头回答你心中的疑问吧。 |
她站起身来,绕着石桌走了一圈,然后停在我身后,将手搭在了我肩上。 | |
?? | 此处是我修来与故友酩酊大醉的心象世界,名曰“幻梦池”。可惜她们都不懂酒,到最后只能喝点山泉解闷。 |
桌上的酒樽随即飘浮起来,晃悠悠地像是喝醉了一般。 | |
?? | 连带我做的酒樽,一辈子也没碰过酒,空有其表哩。 |
玩家 | 能不喝酒当然是最好的。 |
?? | (摆手)行了行了,你怎么跟她们一般念叨这些。该说我是何人了。 |
?? | 我想想,你们给我取了个甚名……哦!“癸酉”!有印象吗? |
玩家 | 癸酉…天干地支里的那个? |
癸酉 | 是也是也。你们人啊,脑瓜子就是聪明。 |
玩家 | 这么说,你跟鹏一样,也是由我们的“意愿”所诞生的了。 |
癸酉 | 孺子可教。正所谓“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”,等到了大伙做着同一个“梦”,便能梦想成真。 |
玩家 | 你这说得轻巧,稍微动动脑就知道完全不科学。 |
癸酉 | 既是梦,便不用深究。这梦再怎么真,也与人世隔着一道墙。我们过不去,你们却能登门拜访,甚是狡猾。 |
玩家 | 我好像懂了。这也是我能来这儿的理由吧。 |
癸酉 | 只说对了一半。另一半,是你身上有鹏留下的气息,我觉着有趣,便拉你进来瞧个明白。 |
玩家 | 那你这行为岂不是跟绑匪没什么两样。 |
癸酉 | 哈哈,你这后生实在有趣。好好好,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~你要是想走,也只需一个念头。要是不想走,可以再陪我聊聊。 |
玩家 | 这倒是方便。(顿了顿)其他的干支呢?她们没来你这串门儿? |
癸酉 | 这倒要问你们了。一甲子一循环,轮到自己了,其他人在睡觉。哪有串门儿的机会? |
她一边说着,一边用手轻轻地揪了揪我的脸。 | |
癸酉 | 所以,你误打误撞来了这,可得让我开心了再走。 |
玩家 | 我是想,可我还有公务在身。陪了你,既耽误了工作,又冷落了其他人,也讨不着好。 |
癸酉 | 公务?你是官差? |
玩家 | 确实是。 |
癸酉 | 唉,哪个世道都不太平。今次又是何人在作恶?流寇?反贼? |
玩家 | 呃……都不是。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得好…… |
癸酉 | 既解释不清,一看便知—— |
她突然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弧线,下一秒,数十道水幕自湖面上升起,慢慢地显现出了一些影像。 | |
——第一次联合作战的最终战场,最终的敌人,Yamato。 | |
倒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她,依旧高傲地昂起头,直视着我。 | |
玩家 | 这是我那时经历过的事…… |
癸酉 | 是也。所以我说,一看便知。 |
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领袖型深海舰,也是我第一次以非战斗人员的身份步入战场。 | |
眼前这似人非人的生物,与那些只会凭着本能攻击的深海舰不同。她的攻击更有章法,甚至还会人类的语言,完完全全是个异类。 | |
所以,我想知道为什么。 | |
既然她有理智,为什么要挑起战事?既然挑起了战事,又为何要手下留情? | |
身为军人的我看得出来,她并没有用出全力。 | |
所以,我向她发问。 | |
玩家 |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 |
Yamato | ……说什么废话。我想了,便做了。要什么屁理由! |
玩家 | 这不合理。 |
Yamato | ……什么狗屁合理!婆婆妈妈的!能不能给个痛快! |
玩家 | 你既然能思考,就不会是头脑一热的决定。哪怕一段时间后会有新的深海舰诞生,死去的这些,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? |
我的发言令她凶狠的眼神黯淡了几分,显然击中了她在意的点。 | |
Yamato | ……不可能,保护得了所有人…… |
玩家 | 你既然知道,又为什么不用全力?这样做,不是让它们白白牺牲了吗? |
Yamato | ……我没用全力,对你们不是好事吗?你是脑子坏掉了? |
玩家 | 脑子坏掉的,是你才对。 |
Yamato | ……跟小孩儿吵架一样,真是够了。 |
玩家 | 你不愿意讲,那让我来猜猜。你发起了战争,说明你有着自己的诉求,想要借由战争的方式,来让我们听到这股声音。 |
玩家 | 可当我们高歌猛进,彻底压制了你们的攻势后,身为主帅的你竟然会提前出现,拦在我们面前。在战斗中却又不使出全力,这简直就像是…… |
玩家 | ——你宁愿失败,也不想造成更多伤亡了。不是吗? |
玩家 | …… |
Yamato | ……我开始后悔了。我应该…从一开始就瞄准你……那样,就不会听到这些狗屁不通的话了! |
玩家 | 那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 |
我相信自己的判断。 | |
这个领袖型,绝不是被恶意所驱使而行动的。 | |
所以,我迈开脚步,朝她走去。 | |
胡德 | 指挥官!靠近深海舰是很危险的! |
玩家 | 我有分寸。况且,我也不是弱不禁风的人。 |
我挥了挥手,示意胡德不用紧张。她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,但还是忍住了,只是有些勉强地朝我点点头。 | |
Yamato | ……你想做什么? |
玩家 | 如你所见,我正打算走到你旁边。我猜,有些话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的。所以,只对我说,不行吗? |
Yamato | ……你活腻了? |
玩家 | 我不是说了吗?再给你一次机会。我没有穿戴任何护具,也没有携带任何武器,你大可以在我前进的途中就杀了我。 |
玩家 | 要是等我走到了,你还没有下手,那就说明我是对的。那样,你可以跟我说说,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。 |
Yamato | ……凭什么? |
玩家 | 因为,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。 |
玩家 | …… |
玩家 | 而你,一定也不是外界为你定义的那种人。 |
她低下头,先前那股嚣张跋扈的气息荡然无存。我的话一定触动到了她内心中的某根弦,这也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。 | |
如同晨间散步般,我走到了她面前,然后…… | |
——在她身旁,俯下身子。 | |
玩家 | 现在,可以说了吗? |
水幕霎时转为透明,幽幽地淡出视界,没留下一点水花。 | |
玩家 | ……怎么停下了? |
癸酉 | 后头的,是“不能让其他人听到的”部分。你心里明白,我也不是非得窥人隐私。 |
她按了按我的肩膀,像是打算帮我转换心情。末了,她又坐回了我对面的位置。 | |
癸酉 | 你的事,我不多评价。只是没想到,你这后生方才与我交谈,嘴中可是油滑得很,到了要紧时候,却也能说出些道理来。 |
玩家 | 见的事多了,自然能说出点不难听的话。 |
癸酉 | 有趣,有趣。我喜欢你这性子!来,同我喝一杯! |
她轻挑食指,酒樽中瞬间盛满了液体。这如同戏法般的手段我只在电影里见过,但一想这些年遇见过的怪事,现下的情况反倒有些小儿科了。 | |
玩家 | 这不是酒,对吧? |
癸酉 | 放心,只是山泉。退一步讲,此处发生的一切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场梦。梦中醉酒,醒来无事。 |
玩家 | 这是原则性问题。我只在重要的场合饮酒。 |
癸酉 | 哈哈,在梦里也恪守原则。本是无趣的事,安在你身上却变得有趣了。 |
玩家 | 朋友们也常说,我有时候太过执拗,不懂变通。 |
癸酉 | 是好事,也不是好事。别等到后悔了,才想着去改变。 |
玩家 | 这倒是……受教了。 |
我端起酒樽,一饮而尽。清冽的山泉水,味甘且长,别有一番滋味。 | |
癸酉 | 有何感想? |
玩家 | 好喝。 |
癸酉 | 干脆!是了,喝的,好喝便已足够。多说了,反倒显得虚伪。 |
她笑了笑,也端起她面前的酒樽,轻轻地抿了一口。 | |
癸酉 | 说来,不过是一甲子的时间,这世上竟多了此等妖物,实属蹊跷。 |
玩家 | 是在说刚才我记忆里的深海舰吧。 |
癸酉 | 是也。你们还给取了名,确实符合一贯的作风。那这些个“深海舰”,也是占山为王,打家劫舍的类型吗? |
玩家 | 是,也不全是。我一开始也觉得,深海舰都是些无恶不作的鼠辈。可随着时间长了,见识得多了,才知道她们也和人一样,不能一概而论。 |
癸酉 | 心存善念,只是生错了躯壳……古往今来,不在少数。 |
玩家 | 总之,得拎得清楚。作恶便要受惩罚,这是不会变的。 |
癸酉 | 哈哈,想必让你头疼得很吧。(瞧了瞧远处)本还想继续聊,不巧有人来找你了。 |
玩家 | 谁?你还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? |
癸酉 | 别小瞧老人家,我会的神通还多着呢。(顿了顿)是个灰头发的女娃。我送你出去,有闲再聊。 |
玩家 | 那,下次再聊。 |
癸酉 | 别让老人家等太久~后生。 |
玩家 | 知道了,您可别闪了身子。 |
癸酉 | 哈哈,嘴上不饶人。后生,你真是有趣得紧! |
我正打算再说些什么,她却隔空对着我脑门来了一记弹指。转瞬间,我的意识再次被抽离,像是被卷入了漩涡之中。 | |
过了好一会儿,我才晃了晃脑袋,从这股晕眩中清醒过来。 | |
大淀 | 您睡醒了吗? |
玩家 | 呃…算是吧。 |
我按了按太阳穴,驱赶着脑中残留的眩晕感。而在办公桌另一侧看着我的,是港区的财政官之一——大淀。 | |
大淀 | 真稀奇,您竟然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瞌睡。是长途跋涉还没倒过时差吧?既然这样,我觉得您可以先去休息一会。 |
我看了眼屏幕上的数字,距离我的意识到梦中世界,已经过了有半个小时。不算长,却有种过了很久的错觉。大概,是我还没完全“睡醒”吧? | |
玩家 | 不用,我好着呢。(顿了顿)有什么事? |
大淀 | (递来文件)周年庆典需要的财政预算,请您过目。 |
玩家 | 好的,我看看—— |
我接过印有各种款项的A4纸,上面的内容已经再熟悉不过了。但每次看到,心里总会有些感慨。 | |
时间过得真快,一转眼竟然已是第十个年头了。 | |
十年的时光,足以改变许多事。 | |
玩家 | 没什么问题。放手去做吧。 |
我在文件上签好字,交还给大淀。她轻轻地说了声“您辛苦了”后,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我还没收起来的酒樽上。 | |
大淀 | 这是任务的报酬? |
玩家 | 呃……算是吧,也只是寄放在我这里。 |
大淀 | 听起来很复杂。算了,又不该由我来操心这件事。 |
玩家 | 我们各自做好分内的事就可以了。 |
大淀 | 我知道。您可别怪我多嘴,要是您真累了,尽管去休息。现在不是港区刚落成的时候了,不用什么都得您来做。 |
大淀 | 您的身边,还有我们。 |
玩家 | 嗯。我有分寸。 |
大淀 | 那就说好了,不许逞强。 |
玩家 | 好,不会的。 |
A | |
---|---|
角色 | 台词 |
夙愿 | |
周年庆典,原本是她们为了庆祝我入职而设立的特殊节日。 | |
我无法回绝她们的好意,但在我的建议下,这个节日改为了庆祝我与她们相遇的周年纪念日。 | |
从某种程度上,这也算得上是我和她们共同的生日。 | |
因此,为了让这一天不留遗憾,她们会自发地重新装饰港区内的一些设施。我也有过帮忙的打算,可她们总说我的审美有些老气,每次都在一开始把我排除在外。 | |
虽然知道这是她们不想我累着的善意谎言,但这个借口还是有点伤到我。 | |
玩家 | 时尚审美啊…… |
我确实不太会打扮自己。从小到大,我穿得最频繁的衣物就是各类制服。衣柜里那些款式各异的私服也是来到港区后,她们送我的。 | |
这么一想,我会感到受伤的理由恐怕是她们说的是实话。 | |
有些失落的我将目光转到了木盒上,现在的它罩着一个防紫外线的透明亚克力保护壳,通过磁吸固定在桌面上。 | |
这是夕张的杰作。前不久她来汇报项目进度的时候一眼瞧见了木盒,说什么也要给它做个保护机制。回去之后不到一小时就送来这个。 | |
根据她的说法,这个保护壳只有我能取下来,其他人对它施加的力达到阈值便会触发警报。 | |
癸酉(声讯) | 这是什么稀罕东西? |
玩家 | 保险。防止有人对这个酒樽图谋……等等?我没在做梦啊? |
我扫视了周围一圈,确认了这里还是我的办公室,而桌上的木盒也没有打开,我是怎么听到癸酉的声音的? | |
癸酉(声讯) | 别瞎琢磨了,后生。你来过一次幻梦池,已在无形之间与我搭上了线。说几句话而已,用不着这么慌张。 |
玩家 | 原来如此,不是幻听就好。 |
癸酉(声讯) | 你看着挺闲的样子,后生。待会有事要做吗? |
玩家 | 暂时没有吧。你想找人聊天了? |
癸酉(声讯) | 是也不是。你既然正闲着,不妨出去走走。我想看看如今的世界是何等模样。 |
玩家 | 是可以。(顿了顿)等等,你不仅能听见还能看见? |
癸酉(声讯) | 放心吧,后生。只有你和我的时候,这神通方能显灵。况且此处是人世,以你为尊。你若不想我看见、听见,自然遂你的意。 |
玩家 | 瞧你这说的,我要是真做了,岂不是跟恶人一样了? |
癸酉(声讯) | 哈哈,是也好,不是也罢。全听你吩咐~ |
玩家 | 你倒完全没点“长辈”的感觉啊。 |
癸酉(声讯) | 再往前倒腾个千八百年,我便不是这般模样。那时,我也跟鹏一般无二,不近人情,不喜言语。可这闷久了,性子也闷出了毛病。 |
癸酉(声讯) | 可见啊,这没个人做伴,饶是天干地支也受不住。 |
玩家 | 这我倒是感同身受。一人待着,嘴上是说图个清静,心里却骗不了自己。要不是有朋友,有她们在,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了。 |
癸酉(声讯) | 是啊。这“陪伴”二字,可是千金难换。 |
玩家 | 好了,老人家。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,也该带你出去长点见识了。 |
癸酉(声讯) | 你这后生,嘴是从不饶人。哈哈,也好。听惯了阿谀奉承,你这话是又新鲜,又风趣。 |
玩家 | 那我可“持之以恒”了。 |
癸酉(声讯) | 无妨~走吧,让我这老人家瞧瞧,外头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—— |
久违地在港区周边转了一圈。这一路上,癸酉就像个未经人事的孩童,这也好奇,那也好奇。我是走了一路,也讲解了一路。 | |
好在平常也没什么人往这边来,要不然看我自言自语个不停,恐怕会绕着我走。 | |
总之,走了好久,是我也会累。于是我找了个折中的位置,在防波堤附近的长椅上休息。 | |
我长舒了一口气,将头枕在靠背上。放眼望去,已经泛红的天际之上,零星地挂着些云朵。闭上眼,耳边是海浪和海风的声音。 | |
玩家 | ——真是惬意呀。 |
像这样发自内心地感叹道。 | |
癸酉(声讯) | 哈哈,此情此景,你不得吟诗一首? |
玩家 | 有那雅兴,没那实力。要我说,这么好的景色,配上好吃的才够味。 |
癸酉(声讯) | 人生在世须尽欢~你这么想也没错。 |
玩家 | 可惜呀,现在是累得很。真有吃的摆面前,也没什么力气。 |
癸酉(声讯) | 能满足我这个老人家的任性,是要好生谢谢你。可你这后生,真的有想要的东西吗? |
玩家 | 你这么说,可难倒我了。 |
癸酉(声讯) | 也别怪老人家说话直,在我看来,你真正关心的只有她们,不是吗? |
玩家 | …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 |
癸酉(声讯) | 你这后生方才一路上,嘴里念的可都是你跟她们在这附近的趣事。 |
癸酉(声讯) | 虽说老人家我不懂人之间的情爱,但你能把这些事以寻常的口吻说出来,事后还不自知,可见她们在你心中的地位。 |
玩家 | 原来有这么明显啊…… |
癸酉(声讯) | 瞧瞧,突然变得矫情起来了。(顿了顿)我懂了。 |
玩家 | 突然又说什么呢? |
癸酉(声讯) | 我懂该送后生你什么当做谢礼了~只是,还需要多一点信息。 |
玩家 | ……一直说这个,其实挺难为情的。 |
癸酉(声讯) | 哈哈,我不是要继续听你的情事。是关于深海舰的事。 |
癸酉(声讯) | 我需要更详细的信息,越详细越好。 |
玩家 | 那与其由我回忆,不如直接给你数据化的资料来得快。 |
癸酉(声讯) | 那些现代玩意我不懂!况且,要促成这份谢礼,必不可少的就是“你的故事”。 |
癸酉(声讯) | ——只有你视角中的故事,才是我想要的。 |
再次踏上战场,就碰到了棘手的问题。 | |
——Taihō,新的领袖型深海舰。 | |
老实说,一旦战斗有领袖型的介入,就少不了另一个人的身影。因此,我们顺理成章有了打头阵的理由。 | |
毕竟,上一次击败她的人就是我。 | |
即使在知道了她大多数招数的情况下,我们还是费了点时间才打败Yamato。 | |
玩家 | 你又变强了,有点出乎意料。 |
她靠在一块礁石上,不停地喘着气。即便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,她瞳孔里凶狠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。 | |
Yamato | ……怎么又是你这个灾星? |
玩家 | 因为我是对付你的“专家”,这个理由不错吧。 |
Yamato | 哼……得意什么!你赢了我又能怎样?我已经不是老大了。 |
玩家 | 哦?因为作战失利被弹劾了? |
Yamato | 放屁!谁能管着我?是我不想干了! |
玩家 | 就结果而言,还是你把责任给扛下来了。 |
Yamato | ……你说话真是讨打。 |
玩家 | 我一向心直口快。然后,有一件事我不能理解。 |
玩家 | 你既然已经辞去了“老大”的位置,又没人能管着你,为什么要跑来这边?按你的说法,这场战斗跟你毫无关系才对。 |
Yamato | 因为我喜欢多管闲事!这个答案你满意吗?! |
玩家 | 你确实是这样的性格。可惜,你并没有拖延太长时间。 |
Yamato | ——如果,真的像你说的那样…… |
本打算离开的我,被她的一句话给拉了回来。 | |
Yamato | ……如果是你的话,说不定能劝得动那家伙。 |
癸酉 | 后生,你也太心善了。 |
水幕之上的画面停滞了,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。紧接着,癸酉这么对我说道。 | |
玩家 |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。 |
癸酉 | 我不会问你这么做的理由。可人心隔肚皮,何况对方还不是人,更要小心为妙。 |
玩家 | 虽然有些自夸的成分在里面,但我可远比面相看起来老成。所以,谢谢你的关心,前辈。 |
玩家 | 我绝不是头脑一热,或是同理心发作,才做的那些决定。 |
癸酉 | 你有分寸就好。容我再问一句,那个唤作“Taihō”的,又有什么病因? |
玩家 | 她一心寻死,却又死不掉。 |
癸酉听到这话,竟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。过了会儿,她端起酒樽,幽幽地说道。 | |
癸酉 | 世事难料,造化弄人啊。 |
玩家 | …… |
我没有追问,只是默默地拿起酒樽,静静地等待。 | |
过了小半晌,她才放下酒樽,脸上又堆出了浅笑。 | |
癸酉 | 后来呢?这么难缠的对手,你是怎么赢的? |
玩家 | 我跟她打了个赌。 |
癸酉 | 哦? |
玩家 | 我跟她说,世间万物皆有因果。她既然死不掉,自然有活下去的“因”,而结出了如今的“果”。等找到了它,才能真正地死去。 |
癸酉 | 哈哈,你这后生,鬼扯的本领是一套又一套。(顿了顿)那这赌的又是什么? |
玩家 | 我们赌的,是她能找到“因”。如果她真的找不到,到时可以来找我,我会以我的方式,为她带来死亡的安宁。 |
癸酉 | 她真信了? |
玩家 | Yamato在做的,是阻止她。而到了这个境地的人,越是阻拦越会招致反效果。她真正想要的,不是理解,不是同情,而是一个能让她前进的目标。 |
玩家 | 所以,她信了。 |
癸酉 | 于是,你赢了。 |
玩家 | 这场赌局没有输赢。 |
癸酉挑了挑眉,神色突然严肃起来。 | |
癸酉 | 既然说到这,后生,你前进的目标又是什么? |
玩家 | 起初,我觉得驱使自己前进的,是保卫海洋的使命感。可后来我发现,我没有那么高尚,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大我而牺牲小我的英雄。 |
我看着酒樽里,那泉水之上倒映出的自己,缓缓说道。 | |
玩家 | 我只是想保护她们,想和她们在一起。 |
B | |
---|---|
角色 | 台词 |
余韵 | |
庆典当晚。 | |
按照惯例,我感谢了她们这些年来的支持与陪伴,并期许下一年…乃至下一个十年,我们依旧在一起。 | |
说是期许,其实更像是承诺。为此,我必须…… | |
胡德 | 您在想什么呢? |
玩家 | 没什么,突然有些感慨…… |
身着礼服的胡德走了过来,和我并肩而立。 | |
胡德 | 能看到这样的您的机会并不多。所以每一次,我都印象深刻。 |
玩家 | 这么听着,感觉有点丢人呢。 |
胡德 | 怎么会——倒不如说,这样的您才更真实。 |
玩家 | ……这话怎么说? |
她突然抿嘴笑了笑,将手背到了身后,身子微微前倾,笑盈盈地看着我。 | |
胡德 | 平常一丝不苟的您,让人很有安全感。只要遵从您的指示,根本不会输。于公来说,这样的您,堪称完美的典范。 |
胡德 | 可于私来讲,我更喜欢现在的你。会犹豫,会忧愁,会这样傻傻的,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 |
胡德 | 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,并不是坏事。一直以来,都是您为我们扛下了所有。也是时候,该依赖一下我们了。 |
胡德 | ——哪怕只在今天,好吗? |
她说着,向我伸出手。 | |
玩家 | ……不掩饰的话,我这个人可是很麻烦的。 |
胡德 | 瞧你说的,再麻烦能麻烦到哪去?更何况,这港区里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。 |
在场的其他人,都纷纷看向了我们这。 | |
胡德 | 你就算再难缠,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? |
玩家 | 哎呀……我好像没得选。 |
胡德 | 是呢。还要我说请吗? |
玩家 | 那,我可不管了—— |
我握住了她的手,轻声说道。 | |
玩家 | 能陪我跳支舞吗?胡德小姐。 |
胡德 | 既然是你的请求,我怎么会拒绝呢? |
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拎起裙摆,施了一礼。 | |
胡德 | ——我们开始吧? |
玩家 | 我的技术很烂,你可别笑话我。 |
胡德 | 我向来都是有话直说。跳得烂还帮你保密?那不是害了接下来的舞伴。 |
玩家 | 哎? |
胡德 | 你不会以为打发了我,就能大摇大摆地离开吧? |
广场上方,慢慢地响起了旋律。随着那跃动的音符,她们一边舞动着,一边将我和胡德围在了已成为舞池的广场中央。 | |
胡德 | 如你所见,你的舞伴不只有我。这里的大家,都在等你。 |
玩家 | ……希望明天我还能起床。 |
我们加入了舞曲的行列中。 | |
一齐,随着节奏起舞。 | |
不加掩饰,表现真正的自我。 | |
将那过去的经历,都融入舞步中。 | |
旋转,接替,旋转。 | |
只管跳着、笑着、闹着,将那深埋已久的情绪,随着旋律一同释放。 | |
此刻,只为了彼此而活。 | |
——今后,亦如是。 | |
次日。 | |
我靠浓茶吊着精神,处理完了今天的公务。随着邮件提交完毕,一直强撑着的意识瞬间被睡意席卷…… | |
一睁眼,看见的不是天空,也不是天花板,而是癸酉。 | |
我很快便从脖颈处感受到的触感,判断出了目前我正枕在她腿上的事实。 | |
癸酉 | 哟,醒得还挺快。 |
她本就一直盯着我,这下目光变得更加玩味。 | |
癸酉 | 这十几天来,你数今天最累。昨晚干了甚么?吃错了东西半夜睡不着吗? |
玩家 | 呃……差不多是这样吧。 |
发生了什么,确实不太好跟她说。 | |
癸酉 | 真吃坏了肚子,我帮不上忙。但你精神萎靡,我还是能略施小计,让你容光焕发。 |
说着,她用手指在我额头上画了个什么。一阵暖意过后,还有些昏沉的脑子确实清醒多了。 | |
玩家 | 谢谢你。 |
癸酉 | 小事~用不着道谢。 |
玩家 | 那……我是不是该起来比较好? |
癸酉 | 哈哈,我这身子都是你想出来的,现在却来计较这些了。 |
玩家 | 话是这么说,但总归有点不自在……像是占了你便宜。 |
癸酉 | 我不在意。这有什么大不了的。 |
玩家 | ……啊? |
癸酉 | 你拿世人的观念套在我身上,是把我也当人看了?哈哈,真逗乐。 |
玩家 | ——我还是起来吧! |
等我在石凳上坐好,正巧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。感觉这十几日相处下来,她是学会了不少人才有的感情。 | |
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,只能苦笑了一声。她这才像是满意般地点了点头,开口说道。 | |
癸酉 | 先前说要送你的谢礼,总算是备好了。 |
玩家 | 劳你费神了。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吗? |
癸酉 | 不是有形之物。我知道你心里头把那些女娃看得比自己还重要,所以…这礼是为她们备的。 |
癸酉 | 只不过,是礼,也是考验。 |
玩家 | 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?我有点糊涂了。 |
癸酉 | 你们那现代法术,不是有种叫“演习”的?与人切磋,增强实力,确是好法子。但也有弊端,你们终归是肉体凡胎,精力有限,这演习呀不是长久之计。 |
癸酉 | 再者,那演习是与人斗。人知道点到为止,深海舰却不会。所以,我想了个法子。 |
癸酉 | 这幻梦池为我所建,亦可随我心意而改。我便想着,给你们做个能与深海舰演习的场子。 |
玩家 | 所以你才要我讲有关深海舰的事? |
癸酉 | 对哩。没你讲述,我只能捏出个形出来,实力无法匹配,便只是个泥塑人偶。现在嘛,这些个深海舰与本体别无二致。 |
她一挥手,湖中便多了几艘深海舰出来。要不是她们的瞳仁空洞无神,还真跟现实里的一模一样。 | |
癸酉 | 不仅如此,在这幻梦池中,不损体力,亦不会受伤。用来让那些女娃练手长进,正是合适。 |
玩家 | 多谢,你考虑得很周到。 |
癸酉 | 这本就是送与你的谢礼,不必再道谢。另外,我这人也不喜欢藏着掖着,有件事得提前告诉你。 |
以我的直觉,接下来她要说的话,并非什么好事。 | |
癸酉 |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!依你们人世的时间来算,我至多还能撑个三周。 |
她以稀松平常的语气,为自己下了判决书。 | |
玩家 | …… |
癸酉 | 怎的?你不用伤感。我本就是被你身上鹏的部分元神提前唤醒,从她那借来的灵气一用完,自然该回去睡觉。 |
玩家 | ……你没有隐瞒其他的事吧? |
癸酉 | 没有,骗你做甚?这又不是生离死别,犯不着放心上。 |
玩家 | 你越是这样解释,反而越是让人在意。 |
癸酉 | 嘿,你这后生!瞧你这犟脾气!我一把年纪了,难道会骗你不成?好吧!确实有别的事没跟你讲!但事先声明,不是你担心的那种! |
癸酉颇有些无奈地站起身,当着我的面,如履平地般地走到了湖心亭外头,屹立在湖面之上。 | |
癸酉 | 我闲了千年,好不容易遇着些有趣的事,光是看可不太够。所以,我擅作主张—— |
她伸手一挥,一支碧绿色的笛子已被她握在手中。瞧那笛子表面不断泛起的涟漪,与那状若透明的形制,恐怕也是由水凝成的器物。 | |
癸酉 | 水无常形,倒也行了许多便宜~比如,现! |
她轻喝一声,几道水柱自湖面涌出,向她身后奔去。不一会儿,她身后就多出了一套制式简朴,透若琥珀的舰装。 | |
癸酉 | 如何?像是那么回事吧! |
玩家 | 确实有那么点味道。你特意弄了套舰装出来,该不会是想和她们交手吧? |
癸酉 | 正是如此~由我来做这守关的大将,也好检验下我这用出去的灵气,是否让她们学到了东西。 |
她喜笑颜开的样子,让人完全猜不透。与鹏的难舍难分相比,她豁达得有些不自然。 | |
玩家 | (如果真的不在意,又何苦这么上心。) |
癸酉 | 你傻了?怎的不说话了?我可告诉你,我意已决,你说得再多,也是白费力气! |
玩家 | 好吧。我不会拦着你。既然你想活动筋骨,那就放开手脚,不留遗憾。 |
癸酉 | 哈哈,我自然是不会放水。倒是你,到时观战可别拉偏架~ |
玩家 | “老前辈”,你还是趁现在多耍耍嘴皮子吧。到时啊,恐怕要被揍得鼻青脸肿,连疼都喊不出来。 |
癸酉 | 哈哈,我就喜欢后生你这点。拎得清楚,分的明白。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~有趣,实在有趣! |
玩家 | 我说真的。她们虽然看着弱不禁风,但动起手来,可不是闹着玩的。 |
癸酉 | 好说,我也考虑到了这点,所以“请”了些帮手。 |
玩家 | 这里还有别人在? |
癸酉 | 这个嘛~到时你就知道了。 |
C | |
---|---|
角色 | 台词 |
人心 | |
把癸酉介绍给她们,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。 | |
多半是癸酉这个性很好接触,人也没什么架子,再加上外貌…… | |
玩家 | (这也有点太受欢迎了。) |
特殊演习结束后,她们就把癸酉围了起来。一开始,还是在聊刚才演习中的一些事项。渐渐地,话题突然就变得天马行空起来。 | |
玩家 | (未尝不是好事。多一个人聊天,心里便多舒坦一分。) |
看她脸上的笑,显然正乐在其中。 | |
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,她们这话题聊着聊着,竟绕到了我头上。 | |
意识到她们的目光后,我赶紧闭眼装睡。平日里我对付一个都够呛,现在她们拧成了一股绳,还不得让我褪层皮啊。 | |
癸酉 | 哈哈,这瞌睡虫。好了,别搅人清梦。你们这指挥官啊,平时操心的事多了去了,连来我这幻梦池里演习,也是他的主意。 |
癸酉 | 所以呀,他偷个懒,便随他去吧。给他累坏了,你们不得心疼死? |
在癸酉的解场下,她们迅速表达了理解,又开始对癸酉问东问西起来。 | |
玩家 | (谢谢你了,癸酉。) |
等她闲下来,再亲口向她道谢吧。 | |
将参与训练的她们送回现实后,癸酉直接趴在了石桌上。我还是第一次见她有了疲态,好奇之余,又有些关切。 | |
玩家 | 累得够呛吧?我就说她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 |
癸酉 | 百闻不如一见…还是你把这些女娃教得好,我险些都落了下风。 |
玩家 | 她们悟性好,我只是在后面推了她们一把而已。你呢?需不需要我帮你一下?照这进度下去,恐怕明天你就得输了。 |
癸酉 | 我输了不是更好?你怎么关心起我来了? |
玩家 | 我是觉得你输得太快,她们学不到什么东西。再者说,你只是穿上了舰装,要怎么发挥它的威力,该用什么战术将自身的力量发挥到极限…你是一窍不通。 |
癸酉 | 真个麻烦! |
她嘟囔了一声,直起身来,用手托着下颌,气呼呼地看着我。 | |
癸酉 | 我帮你的忙,你还嫌我太菜。这没法说理了! |
癸酉 | 所以,你得负起责任来!教我该怎么对付那些女娃! |
玩家 | 放心,我不会让你丢了面子的。但事先说好,战场上瞬息万变,只记着死套路,还是打不过她们。 |
玩家 | 她们有着十年的战斗经验,比你更懂该怎么适应对手的变化,从而改变进攻手段,拿下战斗的胜利。 |
癸酉 | 既要学,又要忘。我这么理解没错吧? |
玩家 | 不错,你悟性也挺高的。 |
癸酉 | 嘿,那事不宜迟…… |
玩家 | 今天就到这里吧。 |
癸酉 | 啊?这就散场了? |
玩家 | 你累了,别强撑着。这种时候就算学了,也记不到心里。 |
癸酉 | 这你也看得出来啊…… |
玩家 |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,自然骗不了我。可别在我教你有用的东西之前,先把我身上的缺点给学了个遍。 |
癸酉 | 哈哈,好吧!就依你了。 |
她站起身,大大地伸了个懒腰,然后转身看向远处。 | |
癸酉 | 玩家…… |
玩家 | 嗯?怎么突然喊我名字了? |
癸酉 | 我问个奇怪的问题,你要是不想回答,也不用勉强。 |
玩家 | 好,你说吧。 |
癸酉 | 你要是真见不着我了,会伤心吗? |
玩家 | “这又不是生离死别,犯不着放心上。”——前些天,你可是这么说了。 |
玩家 | …… |
她听到这番话,身子微颤了一下。这细小的变化,自然也被我看在眼里。所以,我接着说道。 | |
玩家 | 可要我说——当然会伤心。有谁能做到完全绝情呢?至少我不能,也不想变成那样。 |
玩家 | 情感,正是为人的证明。 |
癸酉 | ……是这样啊。 |
她的话语中,带上了一些哭腔。 | |
癸酉 | ……原来,我也变得像“人”了。 |
后来,我陪了她很久。 | |
使出浑身解数的我,终于让她重新恢复了笑容。 | |
回到现实后,我下定决心要为她做些什么。要为这一个月的故事,留下一个可能不是完美却深刻的结局。 |
D | |
---|---|
角色 | 台词 |
梦醒 | |
然后,来到了最后一天。 | |
幻梦池里,回荡着悠扬的笛声——那是她托我带来的谱子中的一首。 | |
我没有出声,只是静静地欣赏。这样的时光,得好好地记在脑海中。 | |
曲毕,她收起笛子,这才看见了我。 | |
癸酉 | 怎的就你一人? |
玩家 | 最后一天了,你不想着歇歇,还想和她们过招啊。 |
癸酉 | 有始有终。我觉着没什么不好。 |
玩家 | 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想想呢? |
癸酉 |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,怕是不单单在问我吧。 |
玩家 | 道理,我们都懂。心里,却放不下。 |
癸酉 | ……放下? |
她愣了愣神,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正经。看她这样,我决定岔开话题。 | |
玩家 | 刚才的曲子很好听。 |
癸酉 | 听众说好,便是对乐师最大的褒奖。只是…… |
她回过神,言语中带有一丝丝喜悦。但话未说完,又不知道为何分了神。 | |
玩家 | 从无到有,需要过程。学得多了,将那些消化完全,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。 |
癸酉 | 你今天是怎么了?一直在说教…还是耍滑头更适合你。 |
玩家 | 因为我放不下。所以才会表露出一副自己什么都懂的姿态,借以麻痹自己不去多想,不陷到里面。 |
癸酉 | ……你可算说实话了。 |
玩家 | 是啊,我都把心里话说出来了,到你了。 |
癸酉 | ……我有什么好说的。 |
她摆了摆手,别过头去不看我,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 | |
玩家 | 一定有的吧。因为…… |
我站起身,像初遇时那样,学着她的样子走到她身后,将手按在了她的肩上。 | |
玩家 | ——你在发抖。 |
癸酉 | ……你敏锐地过头了,后生。 |
玩家 | 摸爬滚打了十年,是块木头也会有长进。 |
癸酉 | 哈哈……其实,也不是值得一提的事。 |
她仰起头看了一眼,似乎是解开了心结。接着,她伸出手,搭在了我的手背上,缓缓地说道。 | |
癸酉 | 与你在的日子越久,我越能理解鹏为什么不愿意和人深交……想来,她是怕了“别离”。 |
癸酉 | 我原以为,笑着遇见,自然也能笑着离开。这所谓的“感情”,又有何大不了的。我都活了千年,还会被人的情感给困住不成? |
癸酉 | 可是……这日子一天天逼近,我才发觉自己傻得可笑。我好害怕,害怕睡去之后再醒来,就见不到你了…… |
时间。无论在何处,都是令人生畏的存在。 | |
玩家 | 原来在担心这个。 |
我释然地笑了出来,也学她的样子,按住了她的手掌。 | |
玩家 | 我跟你保证,不会的。哪怕到时候我头发白了,需要拄着拐杖,也会等你醒过来。 |
癸酉 | ……为什么要为我,做到这个地步? |
玩家 | 我知道,这天底下有太多有缘无分的事。可我不会因此断绝关系,再也不往来。相反,我会创造足够多的回忆,永远记住这段经历。 |
玩家 | 我不会逃,也不会遗忘。因为,正是这些或悲伤或欣喜,或遗憾或圆满的经历,造就了我。 |
玩家 | 我想,对你来说也一样。 |
玩家 | 我可能是你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,或许微不足道。但我会让你每当回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,都能笑着对自己说,那时是快乐的。 |
玩家 | …… |
癸酉 | 你,当真是傻啊…… |
玩家 | 人生在世须尽欢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 |
癸酉 | ……我明白了。唉,一把年纪了还被后生教这些人生的经历,真是白活这些年了! |
她的语气又恢复到了初遇时的样子,想来是真的释然了。 | |
癸酉 | 然后呢?煽情也煽情完了,你还有什么花样没用出来? |
玩家 | 你是真心急呀。那,这最后的最后,我想和你交手一番。 |
听到这话,她猛地一抬头,眼神里尽是不可置信。 | |
癸酉 | 你真傻啦?我跟那些女娃陪练了二十来天,你这不是自讨没趣? |
玩家 | 你放心。我也懂舰装的用法,只需你小手一挥,帮我也变一套出来,就万事大吉了。 |
玩家 | 又或者,你觉得这样是在欺负我,那咱们可以比剑。 |
癸酉 | 剑……你会的东西还挺多。 |
玩家 | 入伍前学过,虽然不是多精通,但拿来过过招也足够了。 |
癸酉 | 少来这套!想给我台阶下是吧?我倒要瞧瞧你用舰装的水平有几斤几两! |
玩家 | (太容易上套了你。)敬请期待~ |
她被我这一激,气冲冲地站起身来,跑到我身后,用手指在我背后比画着什么。大概是在测量我的身材,免得舰装不合身? | |
玩家 | 跟你一样的就好,免得说我——!? |
——她推了我一把。 | |
我踉跄着向前,还没站稳问她突然发什么疯,就感到了一股恍惚。这感觉,正是每次进入或是离开幻梦池才会有的。 | |
我猛地转身,她就站在不远的地方。我下意识地伸出手,却被一块水幕挡住,无法触及另一头的她。 | |
玩家 | 癸酉……? |
癸酉 | 和你比,感觉会输的。所以呀,只要不比,那就是我赢了。对不对? |
玩家 | 这是诡辩…… |
癸酉 | 诡辩也好,狡辩也罢。总之,结局提前到来了。 |
玩家 | ……为什么? |
癸酉 | 你教我的,要学会“放下”。可我…比你想得还要难缠。即便在听完你那长篇大论之后,心里也只是好受了些,想法还是没变。 |
癸酉 | 所以,这样是不行的。要是再跟你比试,再给我创造回忆,我心里的窟窿只会越来越大。 |
她痴痴地看着我,然后闭上眼。 | |
癸酉 | 这是,最好的选择。由我主动放手,让这一切都结束……就当做,从没发生过。 |
玩家 | ! |
我很清楚这话里的潜台词。那是,最自暴自弃的手段…… | |
玩家 | ——我不会答应的! |
癸酉 | ……哎? |
她被我突然拉高的声调吓了一跳,继而睁开眼,想看看我到底要做些什么。 | |
玩家 | 我说,我不会答应!你可以为自己做主,但是不能替其他人做决定!这份记忆,我不会让你夺走! |
明知是徒劳,我还是一拳又一拳地击打在面前的水幕上。 | |
玩家 | 而且,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!想一个人忍受孤独?别开玩笑了!我要给你留下最棒的回忆!不是已经说好了吗!? |
癸酉 | 为什么……你明明说,可以为自己做主…… |
玩家 | 是啊!我是这么说过,但我没说的是——我是个爱管闲事的人! |
我看着她,再次加大了挥拳的力度。 | |
玩家 | 所以,别想就这么算了!别想一个人逃走! |
玩家 | …… |
——一拳挥出,却落了个空。 | |
水幕消失了。 | |
我收住拳劲,向前走了几步。癸酉还是闭着眼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但我想做的事,只有一个。 | |
癸酉 | ……! |
我抱住了她。 | |
玩家 | 背后偷袭,可不能算是赢了。 |
癸酉 | ……哈哈,你还惦记着这个呢。 |
玩家 | 我不会当做没发生过的。 |
癸酉 | ……真是犟脾气啊,你。 |
玩家 | 我还没给你创造最棒的回忆,在那之前,我是不会放弃的。 |
癸酉 | ……你真傻。最棒的回忆,你不是早就给过我了吗?再加上现在,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了—— |
玩家 | …… |
我怀里的她,正逐渐变得透明。 | |
癸酉 | 哎呀……差不多到时间了。 |
玩家 | ……是啊,该说再见了。 |
我稍微放轻了力道,她慢慢地抬起头,看向我。 | |
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微风,撩起了她的发丝,朦胧间,她好似落下了几滴泪珠。 | |
紧接着,她露出了笑容。 | |
是我这一个月以来,看过了无数遍的笑容。 | |
无比熟悉,无比安心。 | |
于是,我也回以微笑。 | |
玩家 | 谢谢你,癸酉。 |
癸酉 | 现在说谢谢,也太见外了吧。 |
玩家 | 有些话,是要说出口的。 |
癸酉 | 是吗?我想,有些话是要留在心里的。 |
玩家 | 为什么这么说? |
癸酉 | 因为,还没有到时间。 |
她伸出手指,轻轻地刮了刮我的鼻尖。 | |
癸酉 | 这是属于你和她们的十年,哪有我挤进来的道理。哦,差些忘了,我排行第十~这么看,我岂不是你们的见证者了?虽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。 |
玩家 | 所以,我更要说声谢谢。 |
癸酉 | 哎呀,太肉麻了!你还是说点损人的话吧! |
玩家 | 我不遂你的意才更损人。 |
癸酉 | 哈哈,这才像你~ |
她再一次,轻轻地推开我。 | |
这一次,我没有再上前。 | |
癸酉 | 你没忘记说过的话吧? |
玩家 | 每一句,我都可以复述出来。 |
癸酉 | 哇…倒也没必要这样。 |
她的身形,变得模糊。 | |
癸酉 | 好了,我也该休息了。 |
玩家 | 再见,癸酉。 |
癸酉 | 等我醒了,我会来找你的。 |
玩家 | 嗯,我等着你。 |
癸酉 | 也许……到时……心里…… |
随风飘散的她,还有她的声音。 | |
一切,都如同幻梦一般。 | |
一切,又都格外真实。 |
E | |
---|---|
角色 | 台词 |
十年 | |
叩门声催促着我。 | |
我戴上军帽,打开房门。 | |
胡德 | 早上好,指挥官。 |
玩家 | 早上好,胡德。我说过没必要每天都来叫我。 |
胡德 | 这都成了习惯,哪能说停下就停下的。 |
玩家 | 行吧,别累着自己了。 |
胡德 | 不过是绕个路,哪有什么辛苦可言。 |
她让出身位,我得以走出房间,关好门,与她一同前往办公室。 | |
向着新的一天,向着下一个十年, | |
——进发。 | |
【完】 | |
致一起走过的岁月,共同经历的苦难,和雨过天晴后的笑颜。 |